人人都說北京好，但游客只覺得北京老。青瓦綠如天，畫舫聽雪眠。一旁的人如月，雪凝在明亮的手腕上。未老先別回故鄉(xiāng)?；氐郊亦l(xiāng)需要傷透你的心。

事實上，我離開北京才一年半的時間。與其回家看我，不如回家讓大家都看到我。

到達北京時已是臘月二十八的深夜，機艙大屏幕上顯示著駕駛艙內(nèi)的GPS信息。從東北到北京，大家都在計算著落地的時間。當?shù)褂嫊r結(jié)束時，我的焦慮達到了頂峰。

一定是剛下過雪，當我盤旋在北京上空時，我看到橙黃色路燈下的城市映襯著斑駁的白雪。

飛機一停穩(wěn)，乘客們就忙著往外擠。告別了坐在我旁邊的阿姨和叔叔后，我就辦理了通關(guān)手續(xù)。新建的北京機場大樓非常寬敞明亮，運輸輸送帶的設(shè)計也非常合理。寬度足夠兩人通過，且速度適中，不影響相鄰?fù)ǖ篮腿肆?。行李提取處距離出口不遠。海關(guān)和機場工作人員的態(tài)度也相當好。盡管已經(jīng)是深夜了，他們還是微笑著迎接我們。

出了機場，我看到家里的老人和老太太微笑著在外面等我。老人還拿著一頂為我準備的毛線帽。他說：“這兩天北京冷?！比缓蟀衙弊舆f到我手上。我的航班在中轉(zhuǎn)站延誤了大約六個小時。雖然老公在家接到了我的電話，但他還是提前三個小時在航站樓里轉(zhuǎn)悠，搞不清楚北京機場是哪家航空公司。我找到了我的辦公室并詢問了我的電話號碼，以便我需要確認我的機票?？磥矶L老精神不錯，但也掩飾不住自己的衰老。老太太的白發(fā)又長了不少。以前是黑里白的，現(xiàn)在是白里黑的。老爺子的肚子雖然有點小，但看上去還是很大。我問她沒運動嗎，媽媽說她剛出院，這讓我很驚訝。后來詳細住院，打點滴，稀釋血液，軟化血管，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氣。他趕緊說道，給他們拿來了魚油。我跟著他們推著行李出了機場大樓，一起上了車。一路上，兩個老人一直爭論我到底是胖了還是瘦了。到了天安門廣場，我看到廣場好像翻新過，因為地鐵從下面穿過。廣場上有幾輛警車執(zhí)勤。后來我多次路過那里，都看到了警車。長安街發(fā)生了很大的變化。地鐵一號線已經(jīng)建成，從蘋果園站可以直達大北窯，這對于在國貿(mào)工作的白領(lǐng)來說是一件幸事。已開通古城至通縣的718路公交車，全長49.8公里。號稱百里長街上的公交車，中間沒有轉(zhuǎn)彎。這條街道沿線的違章建筑已全部拆除，并更換了統(tǒng)一的護欄。

經(jīng)過軍事博物館時，我們透過車窗看到東側(cè)的軍委辦公樓。建筑看起來非常有序、挺拔。西側(cè)的千年紀念碑像一個大日晷。據(jù)說它被埋在下面。如果你點擊某個名人寫的東西，你可能應(yīng)該在幾十年后再讀一遍。

路上，老人的手機接到姐姐打來的電話。她告知她安全了，詢問丈夫和婆婆怎么樣，并囑咐她早點睡覺。她說她已經(jīng)把孩子哄好了，想要去機場接我，但是被老頭老太太拒絕了。她很郁悶，打算報復(fù)，不讓老人老太太和自己的孩子玩。

回到家，我先跟老太太打了招呼，然后把給家人帶來的東西一一拆開。我和老爺子喝了兩杯酒，聊了一路上發(fā)生的事，沒有洗澡就睡著了。我仍然住在同一棟房子里。走的時候，我一個人住一間房，姐姐和姐夫住在家里提供的另一間房子里。這屋子里的家具陳設(shè)都沒有收拾過，因為太亂了，大家都懶得打理。

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九了。今年春節(jié)沒有除夕，所以臘月二十九就是除夕。

作者orestsea于2001年2月10日發(fā)表于mitbbs.com北京版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