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展《費利克斯·瓦洛東：不安的畫家》（Flix Vallotton : Painter of Disquiet）目前正在皇家藝術學院展出。

瓦洛東出生于瑞士洛桑，在巴黎度過了一生。他不僅是一位油畫家和版畫家，還寫小說和戲劇，還設計舞臺裝置、攝影和雕塑。他與法國納比派畫家皮埃爾·博·納爾關系密切，但始終探索獨立的藝術風格。瓦洛東藝術的電影風格甚至影響了希區(qū)柯克，至今仍然引起共鳴。盡管他的名字早已被人遺忘，但通過這次展覽，人們最終會發(fā)現(xiàn)，瓦洛東的痕跡早已貫穿于20世紀藝術文化的發(fā)展之中。

費利克斯·瓦洛東(Felix Vallotton)，一位被遺忘已久的瑞士藝術家。他定居巴黎，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法國納比派畫家代表人物皮埃爾·博納爾、愛德華·維亞爾同時期的畫家。他與納比派關系密切，但他的作品與他們的作品并不相似。從波西米亞風格的巴黎到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的戰(zhàn)場，瓦洛東的藝術似乎就是在這個動蕩的時代塑造的。 —— 但事實上，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態(tài)度和觀點。

小說家泰莎·哈德利這樣評價瓦洛東：“他越是巴黎人，他的藝術就越受到其他風格的困擾：新教和北歐的東西，很酷，有一些神經(jīng)衰弱的東西，對靈魂而不是感官的震撼。在我看來，他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新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
《20歲的自畫像》（Autoportrait l’ge de vingt ans），1885 年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，布面油畫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他出生在瑞士，但成名于巴黎

費利克斯·瓦洛東（Felix Vallotton）1865年出生于瑞士洛桑。16歲時，這位渴望實現(xiàn)自己抱負的年輕藝術家來到了現(xiàn)代藝術世界的中心巴黎。他一生都在巴黎度過，在那里經(jīng)歷了西方藝術史上影響最深遠的變革之一。但他始終忠于傳統(tǒng)的描繪方法，更喜歡表現(xiàn)現(xiàn)實，而不是領導印象派和后來的立體派。抽象前衛(wèi)藝術實驗。

《等待》 (L’Attente)，1899 年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(Felix Vallotton)，布面油畫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《月光》（月光），1895 年，F(xiàn)elix Vallotton，油畫，奧賽博物館，照片來源：RMN-大皇宮（奧賽博物館）/Herv Lewandowski。

費利克斯·瓦洛東(Flix Vallotton) 于1890 年代首次成名，他的畫作生動地描繪了中產(chǎn)階級生活，諷刺了城市生活的混亂。他開始與“納比派”藝術家交好，特別是他們的核心成員皮埃爾·博納爾和愛德華·維亞爾。他成為了親密的朋友，并在一段時間內(nèi)追隨和采納了他們的藝術審美風格。但1898 年，他與年輕而富有的寡婦加布里埃爾·羅德里格斯·恩里克斯(Gabrielle Rodrigues-Henriques) 結(jié)婚，加布里埃爾·羅德里格斯-恩里克斯是著名的小伯恩海姆畫廊(Little Bernheim Gallery) 著名老板的妹妹，這讓他徹底變成了他曾經(jīng)嘲笑過的那個人。社會階層的成員。他的新娘給了他經(jīng)濟自由的生活，瓦洛東不再需要靠繪畫謀生。他立即放棄了過去為他帶來成功和名聲的繪畫風格，轉(zhuǎn)向更傳統(tǒng)的油畫。他發(fā)展了一種驚人的現(xiàn)實主義和令人回味的繪畫風格，成為他在生命的最后25 年中創(chuàng)作的裸體畫、靜物畫和風景畫的一個決定性特征。

《紅辣椒》（Poivrons rouges），1915 年，F(xiàn)elix Vallotton，布面油畫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《劇院包廂》（La Loge de Thtre，le monsieur et la dame），1909 年，F(xiàn)lix Vallotton，布面油畫，私人收藏，圖片來源：Fondation Flix Vallotton，洛桑。

他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版畫家

“他是新人，但他并不是新手。他用16世紀木刻的真誠，在軟桃木板上描繪了現(xiàn)代生活?！痹u論家奧克塔夫·烏贊(Octave Uzanne) 評價了瓦洛東非凡的版畫天賦。瓦洛東于1891年開始從事版畫創(chuàng)作，很快成為當時最有影響力和最受歡迎的版畫畫家之一。他善于通過黑墨與白紙的對比，以極其簡單的方式呈現(xiàn)巴黎的公共和私人生活場景。他用嘲諷、諷刺的手法描繪了中產(chǎn)階級男女充滿欺騙和虛偽的享樂生活狀態(tài)。在其他地方，叛亂分子通過無政府主義起義、游行和中產(chǎn)階級購物者瘋狂尋找最新奢侈品而積聚動力。

印刷技術的發(fā)展和激烈的政治文化爭論導致了畫報雜志和報紙出版業(yè)的迅速發(fā)展。憑借敏銳的觀察力和獨特的藝術審美，瓦洛東成為這些雜志和報紙最受歡迎的插畫家之一。他受邀擔任極具影響力的雜志《La Revue blanche》的首席插畫師，這一職位使他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，并獲得了眾多藝術家的關注。盡管瓦洛東擁有高超的版畫技巧，但他還是在1900年放棄了版畫生涯。此后，他只在1916年創(chuàng)作了一組關于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的版畫。

《親密行為系列之五： 金錢》（Intimits V: L'Argent），1898 年，F(xiàn)elix Vallotton，木刻，照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他（短暫地）加入了博納爾和維亞爾的藝術運動

在巴黎的第一個十年里，瓦洛東保持了他獨立的藝術風格。盡管他于1885年畢業(yè)于巴黎朱利安學院，但他在風格上始終遠離前衛(wèi)，并忠于他的古典英雄，尤其是安格爾和霍爾拜因。然而，到了1890年代初，當他遇到“納比派”時，他的藝術風格發(fā)生了巨大的變化。納比派最著名的成員是皮埃爾·博納爾、愛德華·維亞爾和莫里斯·丹尼斯，他們從保羅·高更的后印象派裝飾風格中汲取靈感。它將藝術表達情感的潛力置于其記錄外部世界的功能之上。另一個對“納比派”影響深遠的，是當時在巴黎非常流行的日本版畫。

“納比派”因與《La Revue blanche》雜志的合作而認識了瓦洛東。他們相識不到一年，瓦洛東的繪畫風格就從以前莊重的肖像畫、靜物畫轉(zhuǎn)向了裝飾畫。引起共鳴的日常生活場景。瓦洛東擅長從不同的角度呈現(xiàn)日常生活。沐浴在奇幻場景中的婦女和在巴黎街頭默默移動的人物。他通過平面色塊描繪這些圖像。然而，瓦洛東從未完全認同“納比派”。這一距離，加上他的瑞士身份，為瓦洛東贏得了“納比利主義外國人”的綽號。 1900年，“納比派”成員分道揚鑣，瓦洛東迅速回歸自己的道路，徹底拋棄了“納比派”風格。

《夏日夜晚的沐浴》（Le Bain au soir d’t），1892-1893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，布面油畫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《翻找櫥柜的女子》（Femme fouillant dans un placard），1901 年，F(xiàn)lix Vallotton，布面油畫，私人收藏，瑞士，圖片來源：Fondation Flix Vallotton，洛桑。

《室內(nèi)的紅衣女子》（Intrieur avec femme en rouge de dos），1903 年，F(xiàn)elix Vallotton，布面油畫，照片來源：Kunsthaus Zrich。

他不僅僅是一位油畫家和版畫家

事實上，瓦洛東還寫了三部小說和八部戲劇，他還設計了舞臺裝置、攝影和雕塑。在他最著名的小說《致命生命》（La vie meutrire）中，主人公雅克·維爾迪埃（Jacques Verdier）擁有超能力，導致他生命中的每個人都死于悲慘事故。瓦洛東本人為這部小說繪制了插圖，采用了與他的畫作《謀殺》（《刺客》）相同的黑色幽默風格。

《謀殺》 (L’assassinat)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(Felix Vallotton)，照片來源：梵高博物館

瓦洛東的朋友維亞爾于1893年參與創(chuàng)建了一家劇院公司，“納比派”成員為其設計和創(chuàng)作。后來瓦洛東受到啟發(fā)，嘗試成為一名劇作家。 1904年，他的作品《一個非常強壯的男人》（Un Homme trs fort）在巴黎大吉尼奧爾劇院上演。 1899年，瓦洛東購買了一臺柯達相機，用它拍攝周圍的環(huán)境：暑假、鄉(xiāng)村風光、拜訪朋友。他開始利用這些照片作為繪畫創(chuàng)作的輔助記憶。在他的工作室里，他根據(jù)照片重新組合圖像，創(chuàng)造出奇怪的、虛構的現(xiàn)實版本。他還短暫地嘗試過雕塑，于1904年創(chuàng)作了少量裸體青銅雕塑。

他描繪了戰(zhàn)爭的創(chuàng)傷

“戰(zhàn)爭！這個詞太偉大了……”這是瓦洛東對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爆發(fā)的愛國、深情和感染力的回應。瓦洛東很想為自己的“第二故鄉(xiāng)”而奮斗，但49歲的他卻無法入伍，這讓瓦洛東非常失望。然而瓦洛東隨后以藝術家的方式加入了這場戰(zhàn)爭，創(chuàng)作了一系列反映戰(zhàn)爭的畫作。他還短暫地恢復了自己長期放棄的版畫天賦，制作了一組木刻作品《這就是戰(zhàn)爭！》（C’est la guerre?。?，其中包括從報紙上截取的六幅戰(zhàn)爭場景插圖。盡管題材嚴肅，該系列仍展現(xiàn)了瓦洛東早期木刻的裝飾風格和冷幽默。 1917年，瓦洛東終于有機會直接面對戰(zhàn)爭。在為政府執(zhí)行任務時，他在香檳花了兩周時間記錄戰(zhàn)爭的影響，在那里他畫了凡爾登市被毀的教堂、被炸毀的房屋和戰(zhàn)斗場景。

他的電影風格、質(zhì)感風格至今仍能引起共鳴

瓦洛東的名字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藝術史記錄中一直被忽視，但他留下的作品可能比他的聲譽所暗示的更偉大。作為敘事懸疑大師，瓦洛東1897年至1899年的一系列室內(nèi)場景為禁忌之愛提供了鏡頭視角。 —— 這種曖昧的場景表現(xiàn)可以在美國繪畫大師愛德華·霍珀身上看到。在他的作品中找到共鳴。瓦洛東的質(zhì)感風格無疑受到了他對戲劇的興趣的影響，這種風格甚至影響了希區(qū)柯克的電影，在韋斯·安德森的電影場景中也能看到。 Vallotton 獨特的色調(diào)與陰影相匹配。

1898 年，就在他結(jié)婚之前，瓦洛東開始創(chuàng)作兩部有關中產(chǎn)階級秘密性生活場景的連續(xù)劇。首先是一系列名為“Intimits”的木刻版畫，共11 幅，隨后是同一主題的一系列油畫。在這些作品中，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、渴望、約會、爭吵。這是兩性之間永恒的戲?。浩椒?，卻令人陶醉。

《親密行為系列之七： 五點鐘》（Les Intimits VII: Cinq heures），1898 年，F(xiàn)lix Vallotton，木刻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這些木刻版畫很受歡迎。他們將密集的敘事壓縮到一個狹小的空間中，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主體中的暴力或悲傷情緒，使男女關系變得更加有趣、性感和狡猾。以及惡作劇的意思。然而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另一個系列的油畫，瓦洛東的系列油畫似乎在講述痛苦的、未完成的故事?！都t色房間》 這件作品展現(xiàn)了瓦洛東的風格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入口處猶豫不決，入口可能通向臥室，但在他們身后，我們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見。他們互相觸碰，但沒有擁抱，互相依靠，但又克制自己。此刻他們停在兩個房間的交界處，仿佛停在兩種存在狀態(tài)的交界處，一種禮貌地分開，另一種赤裸裸地在一起。菲利克斯·瓦洛東以如此生動的筆觸捕捉到了他們的這一動作。

《紅色房間》（紅房間），1898 年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，布面油畫，圖片來源：皇家藝術學院

《球》（Le Ballon），1899 年，菲利克斯·瓦洛東（Felix Vallotton），油畫，奧賽博物館收藏，圖片來源：RMN-大皇宮（奧賽博物館）/Herv Lewandowski。

或許，我們最終會發(fā)現(xiàn)，瓦洛東的痕跡早已貫穿了20世紀藝術文化的發(fā)展。

（皇家藝術學院菲利克斯·瓦洛東展覽由倫敦皇家藝術學院、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和瑞士洛桑菲利克斯·瓦洛東博物館主辦，展覽持續(xù)至2019 年9 月29 日。 ·本文由瓦洛頓基金會共同贊助，來自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網(wǎng)站。）